Heimweh

白夜行

第六章 恶之花

“荆仁川那边出意外了。”一个身形甚是眼熟的黑衣男子推开门冲进来。

Theo一脸平静的侧过脸，露出身后本应该被囚禁在地下室的人。黑衣男子见状刹住脚步，到嘴边的下句愣是噎住了。

“是不是Boogie被Justin那小子放跑了？”笑眯眯的下垂眼语气轻快的问道，好像一点都不意外。

可丝毫不惊慌的不止他一个。

“我知道了，你先出去吧。”Theo听不出情绪的挥挥手，背过身去。

满腹狐疑的黑衣男子半信半疑的推门离开，隐约在门合拢的瞬间听到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。

是Leo说的。

“...不存在什么换不换牌，我们早就该猜到…”

“您该休息了，热水我已让人备好了，随时可以沐浴。”尽职尽责的管家看着闭目养神的Evan。

没有反应。

“呃…您是在等谁吗？这个点恐怕也不会有人来访…”

话音未落，一个侍从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。

“先生，门外有人找您。”

闻言，躺椅上的人像是早有预料的睁开了眼。

“停手吧，我们都搞错了。”到访客倒是毫不客气，开门见山的直抒胸臆。

Evan不置可否，示意略带倦容风尘仆仆的Justin说服自己。

“我短时间没法解释清楚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。我们被一个叫做‘命运’的东西捉弄了。Evan，真的，我可以保证，我说完后，你一定能得到你要的答案。”

“你怎么确认我一定相信你？”Evan淡然的给他斟茶。

“你摆在三角钢琴旁的巨型木雕很独特，你不想知道它背后的故事吗？”Justin胜券在握的端起面前的茶杯，Evan心头一震，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，空气中弥漫开茶叶的清香。

不管这一年过得有多么不如意，新年的鞭炮声多少能驱散了一些旧岁的糟心情绪。回顾近两个月半的动荡局势，到底是踩着年末的尾巴尘埃落定了。

以Evan为首的一派，“虎头蛇尾”地自我终止了换血，Boogie与Justin四平八稳的守着各自的一片净土，草率收场的令人不敢相信，几大报社诽谤着还有更大的陷阱在密谋当中。就在双方宣布停战当天，Adam被拍到频繁出入一家私人医院，动向不明。而被各国多方联合打压的Theo、Lil Ghost在Leo的亲自引渡下平安顺利归国，有一个不怕死的匿名者投稿了几张座机像素的超远程偷拍图片。

照片上的主角可不止他们。还有一个本应绝不会出现接风宴上的人。

是August。

他们的头。曾经的老大。

有人开始猜忌一直没有公开行动的Azora，大概是想不到他此时此刻正在他和Boogie联合投资的大型综合性酒店里精心筹备。

一场迟到近十年的盛典。

一切走向就是变得这么猝不及防，没人相信他们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心血、构建的策略蓝图一夜之间消失殆尽，仿佛从来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。冰释前嫌的速度和后续的处理方式皆颠覆大众的设想。

可现实就是这么突兀，理所当然的收尾像是演给世人看的一出闹剧，他们只是按照台本上戏剧化的流程走个过场，吝啬的不留一点多余的解释。

到底是什么，让他们同时放弃了各自都曾为之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达到的目的。

这背后的原因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。

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。

绝对不能让第十个人听见。

嘘——

尾声

那年除夕，他们九个人是在医院过的。

病床上的人甚至在复健场地摆上了健身器械，反正这家医院差不多相当是他开的——院长也阻止不了，当然，院长是自己人。

除夕夜，院长亲自领来一批身价不菲的探望者。

Adam一进门就大大咧咧的占了个靠窗的椅子；Justin紧随其后抢了个第二佳地点——正对着电视；Leo和Theo前后脚跨进来，各抱着花束和果篮；Lil Ghost也没空着手，他揽着Azora；Evan则坚持在所有人进去后才迈步子，不是他不合群，他可不想为新年准备的白色皮鞋被趁乱踩脏。

清冷的病房一时间挤得满满当当。

最后站定的Evan从怀里的信封里取出一张照片，轻轻放在房间中央的茶几上。

那张曝光后被大众疯传的合影。

照片上的九个人或立或坐，神态各异，背景是Evan新庄园的大厅。拍摄于三个多月前。

August走近拿起来，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相册里。相册里已经封好了不同时期的四张照片，可这一张却被排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
新合影中的Boogie手上拿了一份报纸。

依稀分辨得出上面的头条——

X镇簇新建设挖出的无名男尸扯出十九年前的悬案，嫌疑人至今成谜。

沉默的他们无声看着August把照片收好，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露出意味不明的笑。

此时窗外正好炸开一朵以深蓝为主色调的贺岁烟花，绚烂绽放的同时又爆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小烟花，照透了整片夜空。

又是一年。

一切都是新的开始。

显然社畜的漫漫加班路不会因过年而中断，放假的第二天，Leo就被紧张到快忘记怎么走路的同僚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，Leo心情倒还不错，他好脾气的推开紧闭的门，笑着调侃自己还没被长假的喜悦冲昏头脑到连办公室都找不到。

同僚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古怪表情示意他进去。

Leo一扭头定睛后轻轻倒抽了一口气。他稍微收敛了点笑意，反手带上身后的门。

“张局，新年好啊，您怎么来了？”Leo把早饭搁在门口的书柜上，搓搓手在办公桌前站定。

“不用这么客套，Leo，你还记得我曾调查过一场影响极其恶劣的旧年悬案吗？”坐在旋转皮椅上的Lay面无表情的看向眼前洋溢着活力的年轻人。

“呃…您阅历丰富，在职期间经手的案件大大小小不下百件，这…非要指名道姓出某一个悬案，怕是有些困难。”

“别再装傻了，你心里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——再描述的详细一点，我为什么找你，不是因为你是我徒弟，而是因为那起命案刚好发生在你的家乡。”

“家乡？我从高中起就离开了那个弹丸之地来这座城市打拼了，那个被您称为‘家乡’的地方，我属实记不太清了。”

Leo不咸不淡的垂下目光，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“还是说，您这是怀疑我什么？”

未完待续…

love & peace